南极冰川在脚下发出雷鸣般的崩裂声。叶青璃和凌霄站在冰缝边缘,下方三百米处,一座半球形实验室嵌在冰层中,表面覆盖着与通天塔相同的二进制铭文。
熵减封印。凌霄的白发在暴风雪中翻涌,剑尖轻触冰面,他把热力学第二定律刻成了牢笼。
冰层突然透明化,露出实验室内部——上千个培养舱呈环形排列,每个舱内都悬浮着一个叶青璃。而正中央的操控台前,焦土凌霄正将某种暗红色液体注入主控电脑。
那是……叶青璃的蜂巢纹路突然刺痛,我们的记忆萃取液!
仿佛感应到窥视,焦土凌霄抬头微笑。他脚下的影子突然暴涨,顺着冰层裂缝攀爬而上,化作黑色冰刺突袭!
凌霄挥剑斩碎冰刺,却发现断裂的冰棱违反常理地悬浮重组。更可怕的是,剑锋上的热量正被急速抽离,白霜顺着剑身蔓延至他的手腕。
他在操控熵增方向!叶青璃撕下袖口缠住他冻伤的手,科技符箓在布料上亮起,用这个——
符纹接触冰刺的瞬间,局部温度骤升。但下一秒,整座冰川发出嗡鸣,所有热量被强行抽向实验室,在焦土凌霄掌心凝成赤红光球。
欢迎体验热寂。他的声音通过冰层共振传来,你们每产生一丝热量,就加速我的永动机一分。
叶青璃突然按住心口光粒。幻象闪现:
初代凌霄站在同样的位置,将青铜剑插入冰层:唯有违背热力学的剑,能斩断这死局。
冰川开始倾斜。两人滑向深渊时,凌霄的剑突然脱手,笔直坠向实验室穹顶。
不!叶青璃甩出腰带缠住剑柄,自己却被惯性拽向冰渊。千钧一发之际,她将光粒拍进剑格——
咔嚓!
剑身裂开蛛网纹,内部流出银河般的微光。光流所过之处,冰层不再吸热,反而开始释放储存了七百年的能量!
麦克斯韦妖……焦土凌霄首次露出惊容,你们竟然在剑里封存了智能粒子筛?!
凌霄接住坠回的剑,白发根根转为炽金色:不,我们封存的是希望。
热力学剑斩落的轨迹上,冰层不是融化而是直接汽化,形成一条真空通道!
两人顺着通道坠入实验室。焦土凌霄的机械臂已变形为热能炮,炮口却诡异地结着冰晶——他体内能量正被剑意疯狂抽取。
没用的。他冷笑着展示心口的暗红结晶,我早已将自身炼成永动机核心。
叶青璃突然冲向培养舱矩阵。蜂巢纹路脱离皮肤,化作数据链刺入最近舱体的接口:那就看看,谁更违背常理!
所有舱门同时开启!上千个“叶青璃”睁开眼睛,她们的记忆如洪流冲向焦土凌霄。
你忘了……最年长的舱体个体轻笑,熵增的尽头,是混沌啊。
记忆洪流使暗红结晶过载炸裂。焦土凌霄在崩解前狂笑:你们赢了……但热寂才是宇宙终点!
错了。凌霄的热力学剑刺入他胸口,生命本身就是逆熵。
结晶彻底粉碎,实验室开始坍塌。叶青璃启动紧急协议,所有培养舱个体化作光流汇入她体内。冰川上方传来久违的雷声——
南极大陆七百年来,第一次下雨。
两人站在融化的冰原上,远处海水泛着磷光。叶青璃的瞳孔里闪烁着上千个记忆光点,轻声说:
她们让我看到了……真正的黎明。
凌霄的白发恢复墨色,但剑已变成纯粹的能量体。雨滴穿过剑身,在脚下积成小小的彩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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